“是我贪心不足、欲求不满。”
他顺着薛婵的局势而下,双手倚在她的膝盖上,笑得直接坦荡,反而让她失了依仗。
只是薛婵这个人吧,失了一个依仗还是能迅速抛出下一个依仗。
既然江策递了个梯子,她当然是要往上爬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含笑俯身:“哦,是吗?”
江策笑着应道:“是啊,所以你瞧着我这般楚楚可怜的份上,不该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心愿吗?”
薛婵捏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你想要什么?”
江策笑着直身,垂眼含笑往上寻:“我想”
他渐渐从跪地变为屈膝,双手也从薛婵膝上撑在了她的两侧。他渐进着、索求着那梦中早已吻过多次的唇。
薛婵被他圈进手臂与怀里,映在她眼中的面庞越来越近。
他幽幽问道:“可以吗?”
即使他问她,可是逐渐贴近的动作却始终未停。两人的身体逐渐贴合,他的吻就要落下。
薛婵伸手,抵在了他的唇上。
“不可以”
被她拒绝,江策的动作一松,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姿态。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薛婵问他:“我拒绝了你,是生气还是失落?”
江策摇了摇头,仰起脸笑:“薛婵,我不会违背你的心意。”
薛婵:“多谢”
江策顺势握住手腕,歪着头,在她手心蹭了蹭道:“你方才和我讨要擦水的好处,可是深秋水凉,我替你下水捞钗,总该也是要收些回礼吧?”
薛婵道:“你想要什么?”
江策望着她含情带笑,偏过头,轻轻吻在了在了她的指节背上。
“你的酬金,我收下了。”
只是温柔清浅的一个吻,带着温度从指背的肌肤上传来。
薛婵轻声道:“天晚了,咱们回去吧。”
“好”
江策起身出去,拿起长蒿划水归去。
薛婵坐在船内,轻轻摸着方才他吻上的那节手指,缓缓闭上眼。
此时昏暗而又安静,可偏偏又不是全然黑暗。
反倒是浓昏的墨色,融着幽蓝显得朦朦胧胧,却又十分清晰听见水波的流动声,岸边水鸟的咕啾声,风卷过水边草木的婆娑声。
月亮渐渐升了起来,连映在水面的波光都是银亮色的。
归程的路总是很短,走得也很快,不消多时船就靠了岸。
云生和初桃两人提灯坐在亭中等待,见到船来起身准备陪薛婵回去。
薛婵从船内走出与江策分别之后便要下船。
江策抓住她的手,凑近耳畔轻声。
“忘了告诉你,我也有个乳名,唤作月郎,月亮的月。”
【作者有话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唐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唐白居易《采莲曲》
薛婵轻轻“嗯”了一声,由着扶她下了船。
湖畔三人接过江策从将小舟另一头的莲花,遥遥而去。
薛婵回去之后,与云生她们抱回来的荷花都修剪插瓶,分了好几份,着人送出去。
程怀珠也不知道去哪玩了,迟迟未归。
用了晚食,薛婵坐在书案前,铺纸调色。
她想了片刻,等到提笔之时行云流水。
云生等人安安静静的,先是多点了几盏灯将画案照得明亮,她们轻手轻脚各自忙碌着。
待到书灯将燃尽,薛婵才绘完最后一笔。
云生道:“已经很晚了,姑娘洗浴之后快些睡吧。”
她去浴洗的时候,程怀珠回来了。本想和薛婵分享今日的趣事,却在等待的时看见了案上的那幅画。
青山秋水、白鹭荷花,角落处题了画名:《渌池风荷》
程怀珠坐在桌前看那画,看明白了些什么。
薛婵理着头发出来:“看什么呢?”
程怀珠凑了上来,笑嘻嘻问她:“你现在是觉得他很好咯?”
“迄今为止,他和我想要的实在是相去甚远。”
薛婵却摇摇头,坐在镜台前,卸下的钗环放在上面。她轻轻抚过那支玉钗,微微笑起来:“我想,我还是有点喜欢的。”
程怀珠歪着头;“哦?只有一点点吗?上次也只有一点点。”
薛婵笑道:“那大概,比上次再多那么一点吧。”
云生催促着她们早些睡,两人便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便放下钗躺下去。
薛婵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那只小船之上。船外暮色苍茫,一水清净。
他的一点点凑近,香气萦绕在两人身上。
狭闭的空间容易让人产生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