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过错。皇甫泽武功高强,本不该将这样的安笙放在眼里,但他心神大乱,又被安笙那股不要命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只能狼狈格挡。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甫泽身后。是影。他像一把最忠诚、最锋利的刀,永远守护着他的主人,也执行着主人最后的遗命。
安笙的剑是悔恨之剑,大开大合,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影的匕首是忠诚之刃,精准、致命,凝聚了无声的守护。一明一暗,一前一后,将皇甫泽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皇甫泽在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安笙一剑疯魔般地劈向他的面门,他下意识地全力回防,却忽略了身后那道致命的寒芒。
“噗嗤——”
影的匕首精准地从后心刺入,穿透了皇甫泽的胸膛。剧痛传来,皇甫泽的动作猛然一滞,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透出的、染血的刀尖。
安笙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的长剑顺势划下,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皇甫泽的身体晃了晃,生命力正从他体内飞速流逝。他没有看杀死他的安笙和影,而是失神地望向空无一人的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个他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身影。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泡声,最终只吐出了几个不成调的字:
“为……什……么……”
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中,凝固着极致的疯狂、嫉妒,以及直到生命尽头也无法释怀的、浓烈的不甘。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皇甫泽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地尘埃。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安笙丢下剑,跪倒在地,望着皇甫泽不甘的尸体,泪水终于决堤。大仇得报,可他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一切停歇,山谷重归死寂。影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上前,将吓得瘫软在地的南诏替身拖了出去。自始至终,影的目光都没有在安笙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安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江屿晚……原来他早就布好了局。他算到皇甫泽会来抢回天翎,甚至算到了自己的死亡。他用自己的生命做棋子,为安笙铺平了最后一条生路,也为自己完成了最后的复仇。
一股疯狂的、不切实际的希望猛地攫住了安笙。既然一切都在江屿晚的计划中,那他的死……会不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这个念头让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冲到影的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嘶哑而颤抖:“江屿晚……他……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也配问?”
影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缓缓低下头,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第一次正视安笙。那目光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刺骨的冰冷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突然低笑一声,那笑声沙哑难听,充满了嘲讽。
这四个字,像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安笙的心脏。安笙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抓着影的手臂不自觉地松开了。
影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残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为了救你这个蠢货,从高高在上的祁王,沦为任人欺辱的军妓。他受尽折磨,遍体鳞伤,最后为了让你逃出去,死在了那个岩洞里。”
他抬手指向安笙身后,那个江屿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
“你问我他在哪里?”影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已经死透了。被那些畜生折磨致死,最后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留下。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