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可以见到李玄尧了,江箐珂的心七上八下,忐忐忑忑。
她既盼着快点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
最怕的便是看到他受尽刑罚,遍体鳞伤地躺在那里,浑身没有个好样子。
顺着石阶而下,江箐珂下到了幽暗潮湿的地牢。
狱吏和狱卒们都凑在上面吃饭,斗嘴说笑的声音偶尔从上面传来。
那种热闹更显得地牢里死寂一片。
江箐珂将手中重而大的食盒打开,陆续给牢房里的犯人放饭。
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粥,还有硬得刮嗓子的馒头,以及一小碟腌菜。
谷昭、谷羽、谷俊、南星都蜷缩躺在墙角的草堆上,对碗筷碰撞时发出的声响,没有半点的反应。
但看轻缓起伏的身体,知道好歹人是活着的。
江箐珂顺着过道继续往下走,终于来到了李玄尧的牢房前。
贵为一国皇子,牢房里却连个床都没有。
他面对着牢门,躺在那堆不知放了多久的干草里。
粗重的镣铐,血污斑驳的衣衫,看得江箐珂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朝过道的尽头瞧了一眼,便掏出藏在衣袖里的小铁钩,手法娴熟地撬开牢门的锁链,转身溜了进去。
细微的声响惊醒了李玄尧。
他警惕戒备地睁眼起身,手中抓着身下的干草,眸光锋锐地刺过来。
“夜颜。”
江箐珂轻唤了一声,走过去,跪坐在草堆上,紧紧将他抱入怀里。
“是我啊。”
再也不分开
双臂紧搂时的触感单薄了不少,江箐珂窝在李玄尧的侧颈里,忍不住湿了眸眼。
“夜颜,你都瘦了。”
腰间传来重压感,李玄尧的拥抱来得更加地大力而强烈。
微凉的手心覆在江箐珂那清瘦的后背上,劲瘦有力的手臂一紧再紧,仿佛要将人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和强有力的心跳,让人感到很踏实。
江箐珂跪直身体,捧起李玄尧的脸,拇指轻柔摩挲。
借着过道里那暗黄的烛火,她俯首细细瞧着他,李玄尧则仰着脸端详着她。
与几日前分别时比,李玄尧的脸瘦了好一大圈。
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下颌,而今清瘦了几许,更显凌厉锋锐。
两人的眼底皆是生死重逢后的欢愉和难以言语的悲戚。
如有实质的目光在各自的五官上游移,随后如丝般纠缠在一起。
江箐珂忍不住想亲他。
谁知头刚低下,李玄尧就身子后仰,躲了开来。
江箐珂半眯着眼,眉间登时鼓起几许不悦来。
她压着声音凶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进来亲你,你竟然敢躲我?”
李玄尧把江箐珂抱起,放到自己的双腿上,让她骑坐在上面。
摇了摇头,他神色温柔地发出晦涩又极其暗哑的一声。
“脏。”
这还差不多。
双手自然搭挂在李玄尧的肩头,江箐珂瓮声瓮气道:“没事,我不嫌你脏。”
她将人往面前又搂近了几寸。
“实在不行,咱俩就嘴碰嘴,轻轻地亲几下,不伸舌头。”
“行吗?”
李玄尧没有摇头,算是默认。
温柔凑到一起,小鸡啄米似地几下后,便浅尝辄止。
可两人就像亲不够似的,意犹未尽地看着对方。
半晌,短暂的温存和欢喜很快就被现实的困境所冲散,李玄尧神色凝重又严肃地打着手语。
【你从大牢里逃出来的?】
“也不算是逃,算是换出来的。”
时间不多,江箐珂只是大致地交代了一句。
“放心好了,喜晴替我待在牢里,不会有人发现。”
看着江箐珂的这身打扮,还有脸上用黛笔点的麻子,李玄尧也大致猜到了她是如何进来的。
本还想再同李玄尧多说几句话,偏偏赵暮四在过道的另一头高声唤她。
“小麻子,动作快点,该走了。”
这是在提醒她有人要下来。
“我得走了,晚饭时辰,我再来看你。”
江箐珂紧忙起身朝牢门外跑去,可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捧着李玄尧的脸又重重亲了一下。
“等我。”
将饭菜留下,收起昨夜未动的碗筷,江箐珂一步三回头,与伫立在铁栏前的李玄尧对望,直到再也看不到,这才紧着步子离开地牢。
盼到了晚饭时辰,江箐珂和赵暮四又名正言顺地来大牢送饭。
赵暮四照旧负责那些狱吏和狱卒,江箐珂则提着食盒又下到了地牢里。
重重的两个大食盒里面,除了清汤寡水的米粥外,还藏了许多牢狱里不该有的吃食。
拽着锁门的铁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