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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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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卧室来睡过的那一套。

后来不知洗过多少次了,许汐言身上的味道当然消失殆尽。

闻染把脸埋在里面。

可就是这样一套床单枕套,到底承接了她今晚全部的眼泪。

再见,再见。

你说你不喜欢告别,可是,再见了许汐言。

谢谢你出现。

谢谢你像多媒体馆那只身长五米的鲸鱼一样,惊天动地的、颠覆认知的,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接下来便是春节,苦情的高三生也没放几天假。

调律专业的艺考也并不轻松,视唱练耳与乐理、钢琴调律基础理论、面试、器乐演奏通通来一遍。

接着便是学习学习学习。

背过不知多少遍“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

不知多少遍“little/a little,few/a few”。

不知多少遍“鸦片战争标志着中国近代史的开端”。

然后,高考了。

老师在讲台上反反复复的强调:“准考证和各种文具一定要再检查一遍,早点出门,小心堵车。从今晚开始就什么都不要学了,能学的平时都已经学了。”

“同学们,高考是人生一条很重要的出路,但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平时我都在跟你们说,一定要重视高考,可我现在要跟你们说,高考其实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去他妈的吧。”

大家都笑。

“等到高考完,一个重要的人生阶段就结束了。在我眼里,无论考多少分,无论有没有考上一开始锚定的大学,你们都是英雄!”

体育委员邹宇恒带头,一小部分男生开始跟着他拍桌。

很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啪啪。

接着全班都一起加入进来,拍着桌子,嘴里齐整的喊:“老周!老周!老周!”

一贯严肃的老班冲他们压了压手,竟然摘下黑框眼镜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放了学,闻染最后一次路过五班教室。

中央的那个座位空着,临近高考,座位许久不换,也没人在许汐言离开后再去坐那个位置了。

闻染最后对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看了一眼。

忽然觉得:像拔牙。

牙齿脱落,留下空落落的一个洞。

始终在那里,让你明知不该,却忍不住的拿舌尖不停去舔。

闻染和陶曼思一起走到车棚,陶曼思笑了笑:“现在好像不应该再说‘好好考’了喔?越说越紧张。”

闻染跟着弯唇:“就是。”

“那就不说了。击下掌?”

闻染竖起手掌,跟她“啪”的一声。

两人都是内敛性子,这个本来很酷的动作,被她俩做得不伦不类,两人都笑了。

陶曼思扶了下耳侧的镜架:“其实我有点紧张。”

“为什么?”

“一开始是想为了张哲文考去邶城的嘛,可是学了这么久,好像早已经不是为了张哲文了,就是为了自己,要给自己争口气。”

闻染很认真的说:“你可以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这段时间,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了。真的,我都看在眼里的。”

陶曼思吸了下鼻子:“好了不说啦,越说越煽情。那咱们就,考完再见?”

“好。”

陶曼思冲她笑了笑,蹬车走了。

闻染自己骑车回家。

柏女士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买了几罐红牛,说是调动身体兴奋度,对脑筋运转也有好处。

柏惠珍:“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管它有没有用。”闻染伸手:“拿来。”

柏惠珍反而犹豫:“不要喝坏掉了。”

闻染笑:“正规厂家生产的,哪能喝坏掉的啦?”

都学到这份上了,所有科学的迷信的,有用的没用的,各种招数都用上吧。

不枉青春努力这一遭。

两天的高考,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第一场语文开考前,坐在考场里等铃打响,时间慢得好似凝滞,连胃都开始牵扯着隐隐作痛。

等到开始写作文,看一眼时间,又觉得怎么这么不够用,写完作文都来不及检查其他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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