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砸,把黄射打得苦不堪言,最后只好放弃点火把照明,又白白多付出了三位数的伤亡。
本来在这场战役开始前,黄祖一共只有一万四千多军队了,后来西陵城的两千人又被伊籍劝降,无血开城。沙羡和夏口两座城池内,加起来也就只剩一万二了,在沙羡部署了五千,夏口部署了七千。
所以黄祖父子其实没多少伤亡可以抗,死人稍微多一点,他们就得强征城北百姓当壮丁,上城助守,但这种民兵只能修补修补城防、丢丢滚木礌石,弓弩技击能力都是约等于零的。
被庞统这么消耗,黄射也不得不改用更加保守一点的战法,尽量拖延保存实力。
黄射的防御火力下降后,庞统施展起战术部署便更加顺畅,次日天亮时,黄射便绝望地发现关羽军的壕桥已经铺设得非常稳固,而且是在城楼左右两侧百余步外各有一座壕桥,刚好避开了城楼上的弓弩覆盖射程。
这样的壕桥部署方式,最大的弊端在于无法高效地使用冲车撞城门了,好处却是可以避开火力最猛的主城楼。
但沙羡和夏口这些重要军事要塞,本来就是有瓮城的,破了一道门还有内门,还要承受冲进去后的交叉火力打击。可见关羽和庞统是彻底放弃了破门的打法,就专注于爬墙先登。
壕桥搭好后,关羽军第二天的强攻,就变成了葛公车、云梯车加投石机的组合模式。
投石机继续压制城头的床弩楼橹,渐渐把黄射的床弩都消耗殆尽,最后黄射只能指望普通的蹶张弩和腰引弩来射杀推进的敌兵。
“集中强弩给我狠狠地射那些推葛公车的敌兵!那些扛大盾的,都给我用腰引弩射!”
黄射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数以百计的腰引弩就朝着葛公车狂射而去,矢如飞蝗。
无数箭矢扎在木板上的咄咄闷响,让所有人都能切身感受到战场的肃杀。强劲的腰引弩,竟能扎透木盾,劲势仅仅稍减,似乎依然能伤到木盾后的敌兵。
但是关羽军的先登勇士却没有放慢脚步,除了个别中箭倒下的,剩余士卒依然坚定地推着葛公车,奋力加速通过了护城河。
而且后面还有预备队的士兵,会立刻冲上来接替倒下的袍泽推车。关羽军的弓弩手,也一刻不停朝着城头对射,希望压制住守军的火力。
射了几轮之后,黄射终于发现不对劲——关羽军派出的先登勇士,着甲率简直太惊人了!竟是人人穿着钢铁质地的札甲!
他亲眼目睹好些先登勇士明明被弓箭射中了,却依然没事儿一样,就算是蹶张弩的劲矢,也往往只是受轻伤,还有余力自行退却。只有腰引弩无盾直接命中,才有较大把握将敌人重伤或射杀。
这防御效果,彻底让黄射瞠目结舌。
关羽这是有备而来的!他究竟还留了多少攻坚的后招?
但事已至此,黄射除了麻木地嘶吼,让将士们拼死守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葛公车终于顶着强弩箭雨冲到了城墙根,羊马墙和拒马早就被此前的投石机扫荡给肃清了,零星的残迹也都被先登士卒冒死搬开。
随着葛公车上的铁锥搭板轰然落下,重重砸在一处已经被投石机轰平了垛堞的平整墙段上,关羽军的先登勇士终于发起了冲锋,与守军展开了殊死肉搏。
……
“沙羡和夏口不愧是荆州坚城,杀上了瓮城城墙,还能组织起第二道防线,以长枪阵在墙顶渡口。厮杀了这么久敌军竟然还没崩溃。”
关羽看着城头的惨烈厮杀,久久未能分出胜负,也是忍不住感慨。
一旁的庞统好言劝慰道:“关将军放心,我军已经在城头站稳脚跟了!敌军坚持不了太久的!再冲杀几波,敌军肯定会松动崩溃!
眼下我倒是觉得,既然沙羡这边,这种攻城方式得到了验证。也该在夏口那边依样画葫芦照搬了,那边填河架桥也需要一些时日,还需要层层削弱疲惫敌人,最后才能一举溃敌。”
关羽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不必急切,有了绝对的技术优势,沙羡和夏口都是必然可以攻下的,这时候减少伤亡很重要。
第一天强攻上墙的时候,敌军血冲脑壳,根本来不及思考,只知道杀杀杀,也就难以因恐惧而有组织地投降。
但如果给他们一天时间冷静思考,想清楚“死守的下场就是全部死光,什么也改变不了”,反而有可能导致敌军士气崩溃。
很多时候,士气崩溃都是发生在一场惨败之后、袍泽们静下来诉苦盘点的时候,说着说着士气就崩了,因为普通士兵一开始是没有全局视野的,他们不知道“友军是不是也跟我这边一样惨,我这种惨状是不是特例”。
当然这么干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你的绝对实力、真实实力,是确实碾压敌人。
以弱破强,必须一鼓作气,因为你不能给敌人休战时闲聊的机会,一旦敌人闲聊,他就识破了你的“弱者装强”,下次就不怕你了。
以强破弱,却可以在小胜一场后,给敌人反思交流的时间。一旦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