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
鹤衔灯朝狯岳摊了摊手,手上是一枚断掉绑带的勾玉。
他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根红绳串进勾玉里,半蹲下来替狯岳给绑了回去。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是想去哪里呢?”鹤衔灯低着脑袋,温温柔柔的开口,“我让虹桥送你回去。”
“哈……”狯岳长长地叹了口气,放纵的自己从树干上滑了下来。
“我本来是想要去一个荒郊野岭比找一个听说烂好心的和尚去他家蹭吃蹭喝的。”不知道察觉了什么,狯岳恢复了自己欺软怕硬的一面,“但是现在被你毁了,所以你要负起责任。”
“好,好的。”鹤衔灯下意识的又递了一个钱袋过去。
狯岳盯着他递过来的袋子,气到差点跳起来:“不是这种责任啊!”
鹤衔灯:“……”
可是哪怕说不是,你还是把钱收起来了。
鹤衔灯委屈,但他不敢说。
“你要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
“好的。”
“你要给我找……找衣服!”
“好的。”
“你也要给我找吃的,我不吃你吃的东西!”
“好的……”
现在倒是变成狯岳往前面走鹤衔灯在后头跟着了,唯唯诺诺的鬼抱着斗笠跟在小孩的背后,时不时发出几声类似于抽泣的鼻音。
“……你干嘛?”
“没什么哦。”鹤衔灯吸鼻子。
他犹豫着看了狯岳好久才取消了自己的鬼相,慢慢的等自己身上的温度回起来。
在体温逐渐从一块冰变得贴近一朵花一根草的时候,鹤衔灯才停下了非常丢脸的打哆嗦的举动。
他环抱着自己,压住了颤抖的频率后才松开手,缓慢而犹豫的扯住了狯岳的袖子。
“怎么了?”
“那个和尚……他信的是什么佛啊?”
没有了角也没有了翅膀的鹤衔灯偏过头,一只手捂住有点变红的脸,一只手卷着头发,细细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呜咽。
他和狯岳大眼瞪小眼没多久就当场投降,抱住自己慢慢的蹲了下去。
在长久的沉默后,狯岳忍不住咧开嘴,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注视着背后缩成一团拿着根树枝在画圈圈的鬼。
“……哈?!”
说是让鹤衔灯养着自己,但是最开始的狯岳并没有像一条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他。
虽然说这样怀疑一个想对自己好的家伙不好,但是那家伙是鬼诶,我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的在月亮底下被他当晚餐……
他没有和鹤衔灯待在一起,而是自己睡在另一间房,每天晚上都把蜡烛燃烧直到早晨,好像这样就能在房间里升起一轮太阳似的。
“唔……”鹤衔灯推了一下下巴,“戒心好重。”
不过完全没问题!
鹤衔灯对自己很有信心。
白鹤之鬼曾经有很多的孩子,比狯岳更恶劣的比比皆是。
收养的,捡来的,掳来的,在白鹤衔子的故事还存在的那个年代,一袋粮食就可以换来无穷无尽的小孩子。
鹤衔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那些被别着草标丢在路边的孩子,那颗变成恶鬼后不再跳动的心脏中会传来难言的坠痛。
最开始的时候,鹤衔灯会把路边被丢弃的婴儿捡回来。可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鬼的欲望,完全不敢对生命负责。
于是鹤衔灯将他们改头换面,洗的香香白白的套上干净被褥放到那些虽然富贵但是无子的家庭门口,在月光下发出祝福的鹤啼。
那些孩子啊,从妈妈的肚子里艰难的被抱出来,滚落一身血和污渍,在羊水里泡的皱皱巴巴的还没被亲一下说上几句爱语就被家人丢在路边,最后被不负责任的鹤鬼捡走送掉。
“鹤莲目是轮转的神明。”他半蹲下来在孩子的脖子上系起一串别着白鹤羽毛的红绳,“妖相享人乐,佛相渡苦恶,神相剔妖佛。”
“相传在被雾笼罩着的鹤眠月里,鹤莲目大人会睁开妖物的那双眼睛,化为无数白鹤为无子的家庭带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