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朝廷的政策不比先帝时期,以前还藏在暗处的道众们渐渐开始崭露头角,不管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挂羊头卖狗肉,总归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了。
李柔贞眼见着大家你来我往,怀夕都被围得动弹不得,便朗声说道:“正好今天都在,后日就是九月初九了,我们也该好好合计,这样,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我做东,去高阳楼摆一桌席面,大家一边吃一边说,若是府中有得力的人,就让仆从领过来给怀夕掌掌眼。”
“好,好好,去高阳楼。”
“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一群如翩飞的蝴蝶般的贵女们拉着怀夕往外走,南山观门前都是逗留的香客,她们从后门散去,热闹的南山观一下子安静下来。
八狗和许孚远、许疏桐站在廊下呼出一口气。
今日太学里休沐,许孚远才能来帮忙,心口被这些贵女们吵得砰砰直跳,半天才缓过来,看向许疏桐:“我今日就不回家了,过几日要大考,这些日子我就待在太学了。”
许疏桐点了点头:“好,这些日子你好好读书,爹娘就交给我。”
兄妹俩离开之后,八狗又开始扫院子,眼见着扫把就要扫到那只在银杏树下睡觉的白猫,那白猫却如炸毛一样,满眼惊恐地爬上了树。
八狗叉着腰仰头望树上看:“怎么,这么怕我?我又没有惹你!”
白猫隐在银杏树叶中,一个字都不敢叫。
八狗笑了笑,扫完了前院,就去了后院。
白猫还是不敢从树上下来,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等到八狗扫完了院子,天也暗了下来,他关了门去街上吃饭,南山观才完全安静下来。
“白猫妖,过来!”
天色暗了,寒气上涌,百猫妖越发不愿意下树了,隐在银杏树里也格外的暖和,它本来昏昏欲睡的,突然一个声音钻进了耳里,它立刻起身,浑身的毛炸起。
“快点,莫要惹怒本将。”狸将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白猫妖犹豫再三还是跳下了树,往后院而去。
狸将的神像就随意被安置在廊下,那神像上十来个窟窿,流出来的血迹已经泛黑了:“现在,把你的身体给吾,吾要离开!”
因为夏怀夕,狸将的神识被困在这座神像之中,挣脱不得,若是和这白猫交换,自己就能脱身,而现在,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白猫妖不愿意,但是出于对狸将的惧怕,它没有拒绝,却说道:“这院子里有莲花化生镜!”
“一个破镜子有什么好怕的,若不是我,它还在多宝阁睡大觉呢。”狸将心中焦急,语气就越发不客气了:“快点!”
白猫妖慑于其危,只能恭敬地伏下身子,灵魂从身体里飘出,当那个灵魂挤进神像时,狸将的神识顺势就出来了,落在白猫的身子里。
半晌,那伏地的白猫高昂着脑袋站了起来,看了满是窟窿的神像一眼,脚步轻盈地几个跳跃,眨眼就消失在层层迭迭的房屋之中。
这时莲花化生镜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换?若是你不换,它是没有办法的。”
白猫有些委屈:“这许多年,我们拜的都是狸将神像,祂的话我不敢不听。”
莲花化生镜叹了一口气:“这狸将,就和它的主子一样,说是七窍玲珑心,实则阴险狡诈,它这急急忙忙的出去要做甚?”
白猫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不知。”
莲花化生镜便没有说话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银杏树叶在黑暗中隐隐泛着光。
入夜之后,京都变得妩媚多情,满街的灯笼如星辰坠落凡间。
车水马龙,酒香四溢,夏日炎热,冬日寒冷,唯独这秋日,不冷不热,男女老少都愿意出门,街市上就格外的热闹。
人多,车多,贵女们的马车行进起来就有些困难,已经在马车里待了一刻钟了,却一步都未行进,李柔贞有些不悦地瞧了瞧窗棱:“怎么了,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