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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迷艰难端水中 第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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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揽住面前人的腰,凑近面前人耳边。

“除去今晚,你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

“明天晚上,我和他之间,一定有一个人会死去。”

贺拂耽伸手抚摸那道血红的划痕, 其下跳动似乎在应和主人的话。

指尖流泻出灵力想要修补伤口,却被面前人一把攥住。

贺拂耽挣扎,睁大双眼, 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模样。因为这份不解和悲伤,反倒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愠怒。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独孤明河, 你不怕死吗!”

“阿拂不是也不怕吗?”

独孤明河轻笑, 只是眼中毫无笑意。

“你用你的血救骆衡清,我用我的血救你。”

“我不能拦你。那么,阿拂,你也拦不住我。”

太极殿。

封妃的一切流程都从简,但太极殿的宫人还是忙碌了很多。四处缠上大红的帷幔,铺上大红地毯, 花房培育出的花一盆盆端来,点缀在四处。银丝炭袅袅生烟, 暖意洋洋, 叫人分不清眼下究竟是什么季节。

贺拂耽赤脚踩在地砖上,替镜中人梳理长发。

玉砖下铺了地龙, 暖玉生温,就好像回到望舒宫。

窗户开了一点小小的缝隙透气,有风吹过时,烛火微晃, 衣袂拂动, 花瓣也轻轻颤抖, 只有身前人巍然不动。

握在手里的发丝冰凉,根根分明,剑一样指向地面。明黄寝衣垂落,如此张扬的颜色, 竟也像是被寒霜凝固了一般,连丝绸都不复光泽。

贺拂耽一下下梳着,四周静谧,梳齿摩擦过长发时发出细小的窸窣声。

突然这声音开始变大,细密如织,面前人开口道:

“下雪了。”

贺拂耽一愣,抬眼朝窗缝望去。

的确下雪了。雪粒纷扬,遥遥望去白茫茫一片,似乎窗外所有东西都在此刻消失了,世界一瞬间小得只剩下他们两人。

帝王突然在雪声中道:

“若有来世,阿拂与我做一对凡间普通夫妻可好?”

贺拂耽梳齿一顿。

“陛下为何会这样想?做君王不好吗?真龙天子万人之上,即使神仙亦要羡慕。”

“神仙何必羡慕朕?高处不胜寒,神仙与帝王又有和区别?”

镜中人轻叹。

“万人之上,便要对万民负责。整日上朝批折子见大臣,人生短短不过百年,与阿拂相处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呢?倒不如只做民间一对普通夫妻,躲在深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论外界世事如何变化,我与阿拂永远相伴。”

贺拂耽一怔,想起九情缠编织的梦境之中,有人在耳边一声声偏执道:

“若无阿拂,飞升上界,又有何意义?”

“还要我再说多少遍?阿拂,你为何永远不信我?”

他的确不曾信过。

任由这句话在耳边被重复千万遍,直到离开望舒宫,也不曾相信。

梳齿划过发丝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垂落,掩在广袖之中。

贺拂耽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拔下发间白玉燕钗,钗身紧紧攥在手心,两点钗尖寒光闪烁。

他不能相信这句话。

因为心无私爱是修士应尽的责任,而飞升上界是天道命定的结局。

钗尖慢慢靠近面前帝王的脖颈,冷玉的寒气在满室暖洋洋的空气中应当是很明显的,就像在东宫时太子为他束发时那般。

但镜中人似乎毫无所察,轻轻笑道:

“阿拂为何不答?因为你我没有来世,是么?”

贺拂耽一惊,白玉燕钗应声落地,即将跌落在地面上被面前人伸手接住。

玉钗搁在案前,清脆一响。

贺拂耽喃喃开口:“您都知道么?”

“不,阿拂。朕什么也不知道。”

帝王起身,来到窗边。

“不知某日起,朕能看到天上多了一个东西,一朵莲花。朕不明白那是什么,阿拂想来应当明白。”

贺拂耽迟迟没有说话。

那是莲月空,永世高悬于世间,漂浮在六界之上。

但在人间界,仙家法术幻化成的云雾将它遮住,按理说不该有肉体凡胎能看穿。

“看来阿拂的确明白。”

帝王回首,柔声开口,“那么阿拂是何方小神仙下凡呢?”

“陛下……就不怕我是妖精吗?”

“古有狐妖为惩商纣,以色|诱之。阿拂也是来诱惑朕的吗?阿拂想要什么呢?”

不等身后人回答,又笑着续道,“无论阿拂想要什么,朕都会给。即使是朕的皇位,即使是……朕的命。”

他视线在案前白玉钗上短暂划过,又重新落在紫衣美人身上。

“所以,阿拂是人是鬼、是仙是妖,于朕又有何区别呢?”

“……陛下就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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