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戚妤待她很好,但终不是自己的亲妹,那日见乌时晏对戚妤的态度,她便升起了一个想法,只需利用戚妤让乌时晏错认她一时半刻,她便有把握出手。
从前想要一步步接近乌时晏的计划虽然作废了,但也免了她日日在乌时晏身边,会压制不住的作呕。
皇室中人哪有什么良善之辈,更何况乌时晏这样的凶戾之徒。
世人只以为乌时晏是赶鸭子上架,但殊不知他年少时便能替他父皇决断朝中事,生杀大权尽握在手中,不然几位皇子也不可能下了好一番功夫去对付一个得宠的皇子。
当初诛顾家满门的旨意便是经了乌时晏的手。
忽然,下人喜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宫里的瑜贵妃娘娘派人给夫人送东西来了!”
赵婉仪骤然回神,看着庭内温暖的日光不由有些恍惚。
是了,那日分别的匆忙,戚妤不可能不惦记她。
裴谨握紧了桌角,他见佩玖随后笑着走进来,朝他们行礼后目光全然落在了赵婉仪身上,便知道送来的东西压根没他的份儿。
方才下人也说的是给赵婉仪送东西。
白白暗中激动了一场,裴谨若有若无的目光扫向佩玖。
佩玖属于少数知道自家娘娘与裴大人之间事的人,顶着这样的视线,她不由在心中叫苦不迭。
一番场面话后,佩玖将药膏拿出来:“赵夫人,这是娘娘特意叮嘱奴婢要亲自交到您手上的。”
赵婉仪笑起来,将药膏收下:“佩玖姑娘回去复命时,只需告诉娘娘,臣妇很好。”
佩玖流利应下,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回宫复命。
她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给裴大人的,不过裴大人不是忘却了吗,怎好似还在意着娘娘?
这可不成,娘娘虽一时荒唐,可皇帝和臣子的差别佩玖还是能区分出来的,她更想让娘娘一辈子都有无上富贵,而不是为了裴大人这样的男人昏了头。
因而回宫后,佩玖只提了赵婉仪,对裴谨特意避开了。
戚妤听到赵婉仪一切安好,便放了心。
升位的旨意已经到了披香殿,近几日宫内都很热闹。
戚妤让人去找来一名绣娘,开始着手给乌时晏缝制腰带。
乌时晏常穿一身黑,腰带自然要以玄色为主,但这上面的花样却要好好琢磨了。
戚妤让人将乌时晏留在披香殿的衣裳找出来,几番对比,便决定用金线绣灵芝。
绣娘听罢戚妤的描述,画了三种花样出来,戚妤选了一个,一边绣一边让绣娘指点她。
封位大典大办特办,反衬得昭阳殿有些冷清。
乌时晏走进来时,恰逢昭阳殿没几个下人,殿内安静的没什么声响。
他不由愠怒:“宫人呢?”
佩玖连忙出去道:“陛下,娘娘在给您缝制腰带,嫌人来人往不安宁,便让宫人退下了。”
乌时晏转而心花怒放,他进入殿内,果然看戚妤在绣腰带。
戚妤嗔了乌时晏一眼。
乌时晏浅笑着走近,绣娘行礼后退至一旁。
“竟然是灵芝。”
没有人不喜欢健健康康的,乌时晏出生便是皇子,自幼时大病了一场,他便喜上了这类绣纹,即便当了皇帝,在常服上他也喜以灵芝为主。
更何况他还被寒毒折磨了几年,对健康就更看重了。
乌时晏心中不由流入了一股暖流,他握住戚妤的手:“歇一歇眼,朕又不急。”
戚妤放下了针线:“陛下怎么来了?”
乌时晏的目的格外简单:“想你了,便来看看。”
戚妤纳闷:“陛下还没看够吗?”
乌时晏摇了摇头:“一辈子都看不够。”
此时戚妤的格外平和,与没多少人的殿内相得益彰,但乌时晏却想,离不得人侍奉的阿妤将宫人支了出去,这种感觉似意味着戚妤不再留恋皇宫,他心中不禁惶惶,竟然觉得他留不住她了。
但怎么可能?
他可是皇帝,心想事成,怎么可能连一个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
“陛下,你抱的太紧了。”戚妤嗓音懒懒道。
乌时晏后知后觉松了劲儿:“阿妤这几天还没请平安脉?”
戚妤点了点头。
乌时晏示意田文善去传太医。
戚妤有些莫名,但在太医来后,还是伸出了手。
她身上应该没病。
太医将帕子覆在戚妤手腕上,而后才开始把脉,几息后,太医收了手:“贵妃娘娘身体康健。”
戚妤笑起来,她便知道。
乌时晏紧跟着问:“没有其他了?”
太医摇了摇头。
乌时晏难掩失落。
戚妤示意佩玖将太医送走,才问乌时晏:“陛下在期待什么?”
乌时晏亲了亲戚妤的面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