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身子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烫到祁渡的衣服被烧焦,皮肤也被灼得剥落。
真好,这一次他终于不会再寂寞了。
“祁渡。”陈问忽然喊了他一声。
祁渡抚摸着他黑红的手臂,“嗯?”
陈问在他的怀里转过身,将丑陋不堪的脸埋进他的胸膛,“我喜欢你。”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祁渡僵直了身子,紧而便是不请自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
“嘘——”陈问突然贴上了祁渡的唇,他的嘴唇早就如碳一般,一点都不软,硬邦邦的,“我是骗你的,我根本不愿让你去死,哪怕你愿意。”
祁渡瞪大眼睛,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子骤然与陈问分开,有一道光芒护着他落地,那股炽热的拥抱随之消散。
“不要!!!”撕心裂肺的一声,“我求求你,我求你了,陈问!”
只有祁渡是陈问的例外,就算祁渡愿意陪他下地狱,但他也不愿。
祁渡看着在九霄之上被烈焰吞噬的那个人,整片天空赤焰翻滚,可与窟窿的陨石流火相娉美,甚至有净化世间万物的趋势。
不可能会有人在里面活着。
不可能。
女娲石补天渡劫
整片天空被烈焰占据, 赤焰翻滚,烧得让人提不起一丝灵力,仿佛筋脉被堵住了一般, 下一秒就要自燃成灰烬。
“你干什么呢?”崔长昼一把拉起呆坐在地上的祁渡,恨铁不成钢地说:“还不快来帮忙,你要想死我不拦着, 但你别挡着我们自救。”
祁渡恍过神来,看向天上的那个大窟窿,周围还旋转着几只迷魂,它们挣扎着不被火焰中心吸附而去。
祁渡的手指微动, 这说明陈问还没死, 他还有机会。他跌跌撞撞站起来, 疾驰到正研究着女娲石的祁紫君旁。
“舅舅!”祁紫君如蒙大赦,眼里泛起泪光,眼巴巴地盯着祁渡, 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舅舅了。
祁渡道:“把女娲石给我。”
祁紫君迅速递给他, 他刚刚试图运起灵力催动女娲石,可它却没有万分动静, 甚至还尝试过水淹火烤, 但无论如何,它都像一颗普通的石子一样毫无反应。
可是它在祁渡的手上,不出一刻便焕发出了七彩的光芒,它慢慢膨胀,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
其实最后一颗女娲石碎片一直在祁渡手里, 他活了千年,自然也想过用女娲石来复活陈问,但寻了快百年才找到一块碎片, 但女娲石碎片只能续命,不能复活死去的人,后来的几百年,他再也没找到其它的碎片,这颗女娲石碎片也就在他手中毫无用处。
祁渡的额头沁出冷汗,打湿了他的白发,渐渐的,白发竟然显现出红色,那股红色顺着发丝蔓延到发尖,而后滴落飘散于空中。
那是血,是从祁渡身上渗出来的血,只不过因为他身着红衣,衣服上看不出来。
这一次祁紫君抓住了他的衣角,恳求道:“舅舅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爆体而亡的。”
祁渡摇摇头,道:“你去别处帮忙。”
祁紫君急了:“那你呢?”
祁渡道:“不用管我,我要去补那个窟窿。”
祁紫君流着泪嘶喊:“不可以,舅舅你会死的。”
“紫君。”祁渡难得温和地喊他名字,摸摸他的头说:“人总会死的,你应该为你舅舅感到高兴,至少我是轰轰烈烈的仙陨。”
眼泪消散于烈焰洪流,呐喊归于人间寂灭,坠落与咆哮的动静响彻天地,人的声音太过渺小,祁紫君撕心裂肺只求得一点点回应。
“我才不要高兴!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啊,难道我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吗?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你的关注。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舅舅今天弃我而去,我是不会给你立墓碑的!”他胡乱捶着祁渡的衣衫。
祁紫君说完抹着眼睛转身就跑,他才不要在祁渡面前落泪,他忍着抽噎,他再也不是小孩子了,火红的衣裳渐渐没入焰火。
祁渡盯着祁紫君的背影,久久的久久的,这是他养大的孩子,他又怎么会没有一丝感情,从牙牙学语,到笨拙学剑,一把屎一把尿亲自拉扯长大。
这是他的姐姐留给他的唯二的遗物,他又怎会不心疼。祁渡的眼眶发酸,他似乎从祁紫君的身影里看到了多年前阿姐的影子。
祁渡的嘴角溢出血,他才恍回神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在灵力耗尽前把天上的窟窿堵住。
祁渡飞身上天,立于苍生之上,女娲石如今已有他一人那么大,五色光晕被他的血温得滚烫。他撕开自己的胸口,取出最纯净的那根骨头。
那是他的仙骨,他与生俱来的仙骨。莹白如玉,脉络里还流淌着赤金色的光芒,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么一根骨头,还是陵光神君帮他唤醒了一半的血脉。
祁渡将这根骨头嵌入女娲石之中,石与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