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篱笆上捡起一片绿叶招魂娃娃,像是他早上的那片,应该是虚白临走时扔的吧。虚白早在亥时时就被他打发了回去。
此时,月明星稀,他数着天上零星的星星,安慰着自己今晚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凶手是祁氏门客。
第二天午时,虚白在陈问还没醒时就已经出去,不过还是给他留了早饭。他在屋外重新挑选春枝,昨天那根被打分叉了,他得重新削一根出来,不然再遇见昨天那种情况会被打得猝不及防。
日光透过叶缝影影绰绰地落到他身上,形成一个一个小斑点,春风也慢慢地吹着。
陈问一边削一边吐槽:“祁紫君是从小猪变成了大猪?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不过来。”
“你在说谁?”这道声音透着些不解。
陈问不假思索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祁紫君。”
“你说什么?”这道语气透着些恼怒。
陈问削着绿枝的手一顿,就连刚刚还在动的叶子也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寂静,这是春日里不该有的。
这不是虚白,而是祁紫君!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正主听见,陈问尴尬地哈哈一笑,“我说祁紫君祁公子天下无双。”
祁紫君一听这话,脾气又消了些,“你最好是,不然……”
陈问期待地插话:“你就要叫你舅舅来揍我?”
祁紫君克制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蘅祾主?哼,就算你死在他面前,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化作春泥更护花罢了。”
“护花?”陈问听这两个字还以为是夸他,“那也不错。”
至少比不能投胎强。
祁紫君:“……”这人不仅没脸没皮,还没读过书,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陈问将削好的绿枝别在腰后,站起来问道:“你要怎么帮我?”
祁紫君微微抬起下颌,“乱魂序。”
“你是想从乱魂序入手?”陈问道:“可乱魂序是禁曲,有谁会承认自己会吹?”
祁紫君嘲他,“那你昨天还大张旗鼓地招魂。”
陈问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招魂触犯哪条律法了?”
祁紫君鄙夷道:“呵,我看你真是埋土里睡觉去得了,十五年前仙家就明令禁止招魂,尤其是厉鬼。”
十五年前,粗算下来那不就是他死的时候吗?陈问心中陡生一个大胆的猜想,心绪复杂地问:“不会是因为那个人仙家才这么禁止的吧。”
“嗤,我都不知六号居然这么令人闻风丧胆,竟让人害怕到如此地步。”祁紫君语气中透着莫名的情绪。
“如果是我,我就把他招回来,绑在树上用乱玉狠狠抽打。”乱玉是那双鞭的名字。
“不过,我劝你别在我舅舅面前提起那个人,他可是最讨厌那个人了。”
陈问听了,顿时觉得身体有些疼,他不就是将祁紫君绑在树上半天,让路过的同窗笑话了一顿。他死了之后,祁紫君居然还藏着这等坏心思,还藏了十五年。
“哈哈,倒也不必。”陈问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可知祁氏里谁会吹乱魂序?”
祁紫君很容易的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我当然知道。”
陈问追问:“是谁?”
祁紫君道:“涟漪使。”
“那我们快去找他。”陈问迫不及待地拉上他红袖。
祁紫君轻飘飘躲过他的拉扯,先走一步,“你想见他可没那么容易。”
陈问长腿迈一大步跟上他,道:“为何?”
祁紫君似乎是对这个人印象不大好,颇有微词道:“他可是蘅祾主身边的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凶手是他,你又能耐他何?”
“那要是在仙门百家的逼迫下,蘅祾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陈问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毕竟死者身份很特殊,不给仙门百家一个交代说不过去吧。
祁紫君下意识地抚上双鞭,嘲道:“他难道是靠好说话稳坐仙主之位十几年的吗?蠢猪。”
他是在报复刚刚自己说他是猪的事情吧,绝对是吧。陈问有些无奈,果然还是小孩脾气。
陈问此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你昨天为什么又回去了?”
祁紫君道:“要不是虚白大师求我,你以为我会去?”
原是虚白放心不下他,可虚白为什么会找上祁紫君?难道是因为那双柳鞭?陈问想不通。
祁紫君见陈问不说话,他也懒得挑起话题。沉默间两人很快来到刑法司,这是涟漪使的地盘。
十几年不见,刑法司变了个样,比以前更加富贵,人手翻了个倍,摆在第一面墙上的刑具也更多种,目的就是先给押进来的罪人一个下马威。这里光线虽明亮,温度却是阴冷的。
但不变的是刻在天花板上的云雷纹,还有分叉的两条路,一个上头摆着刑,这个是用来惩罚外姓人的;一个上头摆着法,这是惩罚祁氏子弟的。
虽然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