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是慢歌,氛围一下安静下来,在酒吧朦胧的灯光下,陶舒然安静地开口。
以后别做朋友。
朋友不能牵手。
想爱你的冲动我只能笑着带过。
最好的朋友有些梦不能说出口。
就不用承担会失去你的心痛。
……
暗恋梁远京的时候,陶舒然把《水星记》听了一百二十八遍。
成为梁远京女朋友后,这首歌被她至少听过五十遍。
此时此刻所有心绪浮现上来,陶舒然苦笑着想,原来一切的结局既定。
她和梁远京做不成朋友。
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陶舒然低下头,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眼泪肆无忌惮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向上抬了抬头,借口要去洗手间补妆,却在转身推门的一瞬间,和走进来的梁远京四目相对。
咫尺的距离,他安静站在门外听完一整首歌。
也看见了她眼角的泪。
密闭的走廊,风和空气都变得凝涩起来,陶舒然仰起头,走到通风口远眺。
她想,他还是知道了她脆弱的心绪。
梁远京慢慢递出纸巾,他的手里还拎着刚刚打包好的板栗糕,还有她爱吃的一点小零食,冒着热气的温度似乎还可见。
陶舒然接过纸巾,轻轻在眼角摁压了两下。
若无其事对他笑了笑,主动让出进门的位置。
在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梁远京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漆黑的眼眸低低注视着她,炙热的温度和握住她的掌心一样滚烫。
“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他低声道:“一个再也不让你流泪的机会。”
陶舒然闭上眼睛。
她听见自己呼吸变得很乱,心跳也同样是,他的气息像藤蔓,密密麻麻将她缠绕住。
她知道自己一直不能拒绝梁远京这三个字。
他像一棵树,而她是寄居其上生长的一株苗,某一天,大树会离开,阳光会倾倒,爱上一个人的后果就是连空气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陶舒然不想要这种生来又死去的感觉了。
她再度挣开了他的手,用一种近乎冷静的语气看着他说:“可我不想要再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完,陶舒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都在抖。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去看他黯然失色的眼眸。
梁远京垂下眸,他很少有这样失意的时刻,也在此时此刻,他意识到原来后知后觉的爱情,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打火机拨开发出“啪”的一声,靛蓝色的火光照亮一双冷淡颓然的眼眸。
陶舒然睁开眼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都过去了,梁远京。”
“暑假项目结束我就回去了。”
时隔五年,她把这句话重新还给他。
“我们——别再见。”
缺心眼
「月亮永远都是月亮,只是不再独属于我的月亮。」
回去以后,梁远京收到了这封邮件的回音。
青灰色的烟雾升起,他盯着这封邮件半响说不出来话。
桌面上吧随手摆着的打火机也寂寥,那时候他笑着把这东西扔进她怀里。
是冲动吗?为了一个人戒烟。
是,但也不完全是。
梁远京微微扬起头,视线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她一张脸。
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她。
只是发现的太晚,错过了本该相爱的一段时光。
为期两个月的项目结束,在秋天到来之际,陶舒然他们一行人准备启程回到抚庆。
回去那一天,梁远京并没有出现。
是他的舍友康柏开车来送他们走的。
康柏笑嘻嘻的,人也很随和,说话像讲rap,一口气不带停的。
陶舒然招架不住这种热情的性格,扯了扯靳泊屿的衣袖让他应付。
靳泊屿看了眼,毫不客气抬腿踢了下顾颂年。
顾颂年心领神会,立刻打断康柏滔滔不绝的演讲。
“康柏哥,你们飞行员训练平时是不是很辛苦啊?”
“那还有空谈恋爱吗?”
“你有对象吗?”
话题一下止住,康柏“额”了一声,很小声地说了句,“没有”。
顾颂年热情地凑上去:“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你喜欢什么样的?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
陶舒然和靳泊屿在后面憋笑憋得快要忍不住。
这是顾颂年的终极大招,通常遇到一些喋喋不休的场合的时候,他会主动献出这招终结话题。
陶舒然低下头轻轻笑着,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的目光和康柏在后视镜里交汇。
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