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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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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幼年时把大嫂当娘,整日缠着,连她上妆也要在旁边看。”秦深俯身,将他的脸侧转过来对着自己,“有次大哥忍无可忍地把我赶走。我隔着门缝偷看到,大哥在给大嫂描眉。”

&esp;&esp;叶阳辞仿佛被他温情怀念的语气蛊惑:“怎么描?”

&esp;&esp;“这么描……”秦深从盒中拈取一枚螺子黛,轻描他的眉峰与眉梢,全程几乎屏住了呼吸,只一点点热气洒在他鼻尖。

&esp;&esp;叶阳辞凝视近在咫尺的这只手,弓茧累累,骨骼宽大,遒劲有力,无论如何都与描眉画眼扯不上关系。

&esp;&esp;正如他无法想象苍龙如何垂须触碰一朵樱花,巨鲲如何以长尾托起一碎月光,浩荡千里的飓风轻拂一缕鬓发,天地熔炉的烈火煨出一盏清茶。

&esp;&esp;但此刻,他亲眼见到了。

&esp;&esp;秦深放下螺子黛,将他的脸转回镜中看,低声道:“长眉凝绿几千年,清凉堪老镜中鸾。”

&esp;&esp;叶阳辞微怔,失笑:“拟非其伦。我又不是长生不老的神女,还说什么几千年清心寡欲,也未免太夸张。”

&esp;&esp;秦深却揉着他身上天水碧色的道袍,继续道:“秋肌稍觉玉衣寒,空光贴妥水如天。”

&esp;&esp;看这玉衣多单薄啊,令人担心肌肤是否有些寒凉……然后呢,你想捂一捂?调戏神仙吗?

&esp;&esp;和萧珩就同泡了一会儿汤池,隔着两丈远呢,怎么还沾染上了浪荡气。叶阳辞拿起篦梳,敲了一下秦深的手背:“别揉了!要揉皱了。我就穿这身道袍赴宴,不穿女裙。”

&esp;&esp;秦深不痛不痒地挨了一下,边抻平布料上揉出的细皱褶,边说:“随你。反正是个鸿门宴,道袍宽大,能藏不少东西。”

&esp;&esp;叶阳辞入鲁王府时,身上不仅藏着一柄配了鼍皮剑鞘的辞帝乡,还有等候在门外街边的郭四象悄悄塞给他的一个竹筒。

&esp;&esp;竹筒以蜡封口,里面应是有重要物件,但他忙碌半天,还没空打开来看。

&esp;&esp;这会儿是未时尽,离戌时还有两个时辰。叶阳辞起身去床头柜里取他临时藏起来的东西。

&esp;&esp;封口蜡用火烤软,筒盖旋开,叶阳辞伸手探入竹筒,摸到了大小不一的一卷纸页。

&esp;&esp;骤雨初歇的傍晚,郭四象踩着水洼走进平山卫指挥使司。

&esp;&esp;他已经去肖总旗那边点过卯,但今日未挂牌办差,说是要先送一份夏津县衙的公函到经历司。肖协之前愁的就是燕怀成要查空岗,见他自有门路套近乎,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esp;&esp;燕怀成自然不在经历司,正在家与刚从河里捞回来的掌上明珠,商量明日移花接木的细节。

&esp;&esp;郭四象便找了燕怀成手下的都事黄笙。

&esp;&esp;黄笙不冷不热地收了公函,叫他回去等上官批复。郭四象嘴上应了,余光悄悄打量着经历司的架上文书。黄笙见这小子直不楞登,正要赶人,有校尉来传令:“黄都事,同知大人有请。”

&esp;&esp;“什么事?”黄笙起身走到门口。

&esp;&esp;校尉道:“指挥使大人刚回来,召集属下议事。同知大人说也叫上您。”

&esp;&esp;黄笙颔首,转头瞪郭四象:“还不走?”

&esp;&esp;“走,马上走。”郭四象暗骂一句恁爹,憨态可掬地笑了笑,“多谢都事大人。”

&esp;&esp;黄笙出了房门,朝议事厅的方向去。郭四象跟在他身后,脚步渐慢,越落越远,乘人不备转身回经历司。

&esp;&esp;架子上堆满文书。库房的箱子里也分门别类地装了不少,有奏报和军令,还有军户户籍、田产记录、物资配给单,以及各卫所官员的升迁、奖惩和军功档案,林林总总不下十几箱。

&esp;&esp;郭四象紧着重要的翻抄,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又搜查了各官吏的书桌,最后从燕怀成的抽屉里翻出一份调令的废稿。

&esp;&esp;调令的时间正是响马贼袭击高唐城的三日前,由经历司起草,闵指挥使亲手签发盖印,送往平山卫各个千户所,要求两日内抵达会通河的魏家湾河段,围剿水匪。因为有个涂改字眼,旁边注明:“此稿作废,重新誊抄再发。”

&esp;&esp;“魏家湾那点犄角地方,就算有几个水匪也是小打小闹,需要调拨平山卫大部人马去围剿?”郭四象嘀咕,“怎么看怎么像调虎离山。”

&esp;&esp;他将调令废稿小心地收好,继续翻找抽屉,又发现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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