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她嫣然红唇竟有些心猿意马。
谢枝意禾眉蹙起撇过头去,“我且问你,你为何要责罚沈姑姑和绿禾?她们是我长乐宫的人,奖惩该由我来做才是。”
想着萧灼曾经在旁人身上用过的狠戾手段,谢枝意着实担心她们二人安危,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几分。
萧灼搭下眼帘,目光沉沉如霜落在颤颤巍巍跪地的宫婢身上,显然,若非她说了这些,谢枝意怎会知道她们二人之事?
眼底涌动的不悦和嗜杀戾气想要命人将此宫婢拖出去砍了,最终还是顾念着谢枝意在这里,只是淡淡挥了挥手,“出去。”
宫婢逃过一劫泣不成声,哪里还敢停留,等到离开偏殿呼吸了口外头新鲜空气,鬼使神差回了头,却见——
向来可怖如斯的太子将长乐公主搂在怀中温声哄着,神情愉悦,体贴入微,哪里还有平日阴晴不定、渗寒森冷的模样!
宫婢不敢再多看一眼,低下头赶紧离开。
屋内,谢枝意还在等着萧灼回答,迎面松雪香的气息将她顷刻间包裹。
萧灼竟是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青丝,低声哄着:“她们二人是你的人,孤自然不会乱动,而且此事孤也相信与她们二人无关。”
自然是假的。
他只不过想着先稳住谢枝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她们二人当真没有背刺,却不代表她们便无过。
直到现在只是将她们二人扣在房中并未用任何的刑罚,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萧灼神色如常解释着,谢枝意却总觉得不太对劲,“我要去看看她们。”
只有亲眼见上一次,才能叫心底的不安寂灭。
然而,她这句话方一落地,整个身子豁然腾空,被萧灼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感叫她不得不伸手攥紧萧灼的衣袖,脸色微变,“你做什么?”
萧灼脚步未停朝着床榻而去,直到将她放下还生怕她又要下来,亲手褪去她的鞋履掷到远处。
一双白皙柔嫩的雪足暴露在空气中,谢枝意慌忙扯过被衾将其盖住。
“你的身体还未好全,何必担心旁人?”萧灼凝着她,一眼不错,“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出门。”
“你……那你怎将我的鞋扔了……”
分明先前他还体贴入微,温声哄人,下一瞬就做出扔掉她鞋履的举措,愈发叫人心头不安。
“阿意,孤若是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听话?”萧灼太清楚她的性子了,有些时候宠归宠着,但关于身体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会由着她,“你刚落了水,春水寒凉,就算是服了药也要歇息几日,免得落下病根。阿意,我很担心你。”
瞳孔幽幽,他的担心不加掩饰,甚至眼中多了些血丝,显然他并未休息好。
“如若你当真要见她们二人,过会儿就让她们过来陪你,可好?”
他太会以退为进的手段,尤其是这种手段早就在谢枝意身上用过多次,他很了解她,也知道她会从最初的疑心到最后的歉疚。
“你……当真没有为难她们二人?”谢枝意见他面色未变,甚至这一次主动开口了,反倒打消心头部分疑虑。
莫非,当真是她误会了。
萧灼弯唇,让林昭将沈姑姑和绿禾二人一并带来,她们二人似乎只是脸色疲倦了些,倒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沈姑姑,帮我倒杯茶。”
沈姑姑依言将茶水递了过去,袖管滑落露出一截手腕,确实没有任何受罚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嗅到任何血腥的气息。
一旁的萧灼正襟危坐,眉梢扬起,口中意味深长,“如此……阿意可放心?”